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昔日光伏一哥彭小峰的两场“豪赌”
日期:2014-04-21   [复制链接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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赛维创始人彭小峰职业生涯和投资机构打交道的次数众多,但双方的两次交锋是赛维乃至彭小峰个人生涯的重要节点。在这两场类似“对赌式”的交锋中,彭小峰赢得了前者,赛维成功登陆纽交所;但他输掉了后一场“赌局”,现在被机构送上了个人破产边缘。

作为一家企业,赛维面临退市;作为赛维的创始人,彭小峰也受到机构“逼宫”。中银国际海外投资机构Apollo Investment Asia Limited(下称“阿波罗”)公司向法院申请,启动对彭小峰个人资产的破产程序,以促使彭小峰对当初的个人担保给予7550万美元的赔偿。

如果彭小峰在2007年不筹备耗资上百亿元的多晶硅项目,如果美国次贷危机不发生、如果欧洲光伏市场不萎缩的话,赛维很可能是现在活得最好的一家光伏公司。

彭小峰曾有过宏伟的光伏梦想,但梦想并非总能照进现实。

个人担保“爽约”

阿波罗入股的这家企业全名为LDK Silicon & Chemical Technology Co., Ltd. ,内部人称“LDK SCT”。

《第一财经日报》查询了赛维的多份财报后发现,它是赛维公司几十家分、子公司中最重要的企业之一,与赛维美国、赛维国际、赛维德国等并列为全资子公司的第一序列。

而LDK SCT旗下还有LDK Silicon HoldingCo.Ltd(涵盖江西LDK多晶硅公司、江西LDKPV高科技),而江西LDK多晶硅公司实则是赛维LDK的多晶硅项目实体。

根据2011年赛维的财报,包括国开金融、建银国际下属投资资金及中银国际下属的阿波罗等公司在内,总计注入了2.4亿美元的资金,拿到了LDK SCT的18.46%股份,剩余的81.54%持股者仍然为赛维,达成合作的时间为2010年12月30日。

一旦LDK SCT成功上市,那么三家公司都可使用“A类的可赎回可转换优先股”方式,手持这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并成功兑现。但如果未兑现,则会在原有的2.4亿美元认购价基础上再追讨23%的内部回报率。

需要注意的是,2011年3月,彭小峰又在优先股持有人的帮助下做了私人担保,这要比当初签订2.4亿美元协议的日子推后了3个月。

让人失望的是,多晶硅项目并没有如期在香港上市。2012年6月28日,阿波罗发通知要求,赎回总价为6440万美元的优先股,并称赛维及彭小峰的一些做法违背了之前的优先股协议。而近期,阿波罗再度要求举行听证会,向法院申请启动对彭小峰个人资产的破产程序,涉及了在2013年6月底到付的7550万美元资金。

一位已经离开赛维的人士判断,之所以彭小峰出面做个人担保,可能有两层原因:那时赛维的业绩也不好,而且公司的实际现金储备已不足,如果从赛维公司中的现金库里筹钱、提供担保额的话,那么赛维的股东以及管理层也会有意见。

押宝多晶硅

2006年到2010年,赛维这家硅片公司一直处于业绩的高速增长期。其销售额从最初的1.05亿美元、5.24亿美元快速增加到了25.09亿美元,5年间增长了近23倍。而毛利润也从4150万美元上扬到了5.57亿美元。该公司的硅片销售量从最初的45.2兆瓦,猛增到了2010年的1717.6兆瓦。

不过,到了2009年,因为欧洲光伏市场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而出现了严重下滑,其净利润一度跌到-2.54亿美元的阶段。2010年,赛维虽然也赚取了3.62亿美元的净利润,但元气已大伤。

即便是这样的境遇下,赛维仍在豪赌多晶硅这一需要大额投资的项目。

因为多晶硅业务的增加,2010年其实际资产到了19.75亿美元,比2009年的13.86亿美元有所提升。但2010年时,该公司的“现金及现金等价物”只有2.02亿美元,比2008年的2.56亿美元和3.85亿美元都还要少。

那时赛维的“短期贷款和即将到期的长期贷款额”也攀升至15亿美元,要比2008年、2009年的6.67亿美元、9.8亿美元都要高出一大截。

一家大型光伏企业的内部分析师也对《第一财经日报》记者说,“除了赛维的管理层和股东们可能并不愿意提供担保之外,阿波罗这样的多晶硅投资人可能也有担忧。假设抽出赛维公司的现有账面资金或其他房产,对多晶硅项目提供担保,一旦赛维内部运转出现问题,担保额也有可能不到位,这会影响到未来阿波罗等公司的赎回。”因而,彭小峰在当时履行担保义务,为多晶硅项目“保驾护航”,无论从赛维公司运营资金的稳定性还是对投资人的赎回利益来分析,都是最好的一种选择。

不过,让阿波罗没想到的是,相隔了3年左右,彭小峰的个人担保也没有能按期履行,因此申请其个人资产破产的议案,自然就被提到了台面上。

赛维的万吨多晶硅计划没有如期实现,上市也戛然而止,这最终促使阿波罗横下一条心,把未能及时履约的担保人彭小峰告上了法庭。

不过,对于这一重大项目,彭小峰一开始是抱有很大期待的。

即便在赛维创建早期,彭小峰就已提出自己不仅要建硅片基地,还有计划上马原材料“多晶硅”项目。

2007年6月1日,赛维在纽约证交所上市。彭小峰紧接着着手做多晶硅,而且此项目的投资额高达上百亿元,放在任何一家上市公司来看,这都是有些不可思议的。

“我记得,多晶硅应该是在2007年开始做筹备的,正式启动的时间也是在2008年。该项目分为三期来建,每一期5000吨,总计1.5万吨。”前述那位离职的赛维管理层说,2007年和2008年上半年时,是多晶硅价格最好的时日,可惜赛维这一项目迟迟没有产量,当年的7月首批产量才开始测试,全年的多晶硅产量不过是225吨。

第二场赌局

赛维多晶硅投资上百亿元不是小数目,仅靠赛维自己的营收和利润难以支撑。2010年年底、2011年年初,彭小峰依然对多晶硅业务能做大抱有期待,并于当时引入新的投资人如阿波罗及建银国际等机构,并以个人财产提供担保。

但2011年全年,赛维的业绩遭遇了滑铁卢:其净利润为-54.5亿元人民币(6.2242, 0.0052, 0.08%)。该公司的存货额也是历史最高,达到了6.55亿美元。

建设周期的拖延也影响了多晶硅项目的盈利。

此项目的直接承包商是美国福禄公司,2012年时,1.5万吨的全部三期项目才建成,前后时间跨度高达5年之久,恰恰又在行业遭遇下滑的阶段。因而,一方面赛维自己没钱去支撑这么巨大的一个工程,而多晶硅项目本身也产生不了很好的效益。

据本报记者从多位离职的赛维公司内部管理层了解,工程建设的时间跨度相比保利协鑫等公司要长不少,与金融危机的连带影响不无关系。

2009年下半年时,金融危机爆发的持续性效应继续蔓延至全球的各个实体产业,多晶硅工程所需的原材料价格出现了大幅下跌,如水泥及钢材等都波动较大,这些投资都需与供应商重新谈判。“多晶硅项目的建设周期本来也有一定的时长,不像硅片及组件在1年内就能迅速上马且投产,如果加上这一原材料价格下跌的因素看,势必建设工期也会被拉长。”国泰君安分析师侯文涛说道。

金融危机已到来,彭小峰为何不迅速将此项目了断呢?

原来,当时建设多晶硅的不少资金来自于下游一些重点硅片客户的预付款。如果多晶硅不继续推进的话,那么LDK也面临着高额的赔偿。据称,当时预付款额一度高达数十亿元人民币。

“其实在2008年年中之前,多晶硅价格处于暴涨阶段,很多硅片厂与赛维一样,都买不到这种原材料(多晶硅)。那时投资多晶硅看似前途不错,上下游一体化的这种战略也显现不出任何问题,只怪宏观环境变化实在太快太快。”保利协鑫一位高管评价道。

更重要的是,彭小峰对于多晶硅业务太过笃定。

彭小峰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很腼腆、不爱出风头的,但其实内心好胜心强而且也很勇于下赌。

就在赛维上市之前,其也曾与风险投资机构做过对赌:如果当年赛维的利润在3000万美元之下,那么赛维就对其赔偿。这第一场赌局以彭小峰的完胜而结束——第二年,赛维顺利上市。

不过,对于多晶硅入股的这第二场比赛中,赛维未能猜中结局。多位前赛维的管理层也说,2006年~2008年时彭小峰太顺了,赛维的收入和利润来得太快,所以他对多晶硅项目的信心可能也是很大的,没想到实际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。

虽然今年6月底赛维可能会离开纽交所并退市,但其多晶硅项目又将于今年重启。“彭小峰曾经是光伏行业的先锋者,他还是有很多梦想的,他也期待能继续在光伏行业中有所作为。”保利协鑫一位高层这样说道。

“人生是场表演,你哭也好,笑也罢,愿意也好,被动也罢,这是一场你无法拒绝的表演。唯一你要做的,就是在这舞台绚烂地燃烧自己。”彭小峰这样戏言自己过往的人生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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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第一财经日报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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